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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杰国庆逃猜】招魂

无差向

江澄穿着一身素衣,手持一把黑箫,站在一户人家的歪脖子树上。那把黑色的竹箫拴着一个暗红色的细坠,坠底接了个紫色的珠子,识货的人打眼一看,就知道此人并非寻常人家。

 

暗风吹起江澄的衣摆,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。冬天的风总是如此,吹得人皮肉疼。

江澄随手掐了个诀,刚刚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衣服就安安静静的贴在身上,他活动了一下脚腕,长时间的站立使江澄觉得有些烦躁。

 

直到屋中爆发出一阵凄惨悲痛的哭声,江澄才拿起手中的黑箫,时间到了。

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,将气息在丹田绷住,然后不急不慢的将气体呼出,随着腹部的逐渐收缩,箫声以江澄为中心一点点的扩散。

 

这幽静典雅的箫声除江澄外只有已死之人才听得到。

 

 

伴着箫声结束而升起的不只是夜晚的那一轮月亮,还有刚刚死去的那人的魂魄。

那人的魂魄被箫声凝成实体状,忽明忽现的样子像一团鬼火。

江澄招招手,那鬼火似的玩意儿便落在了他的掌心,虽是火焰状,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,他向那魂魄小心翼翼的注入一丝灵力。人死后的魂魄是极为脆弱的,若是把握不好分寸,灵力注得过猛,灵魂碎掉是无法转世轮回的。

 

被注入灵力的魂魄没有一丝反应,江澄皱了眉头,放开了手。用箫尾在魂魄上轻轻一点,散去了灵力。

 

没有他的痕迹。

 

 

江澄是一位招魂师,安顿亡灵。

与僧人和黑白无常不同,他既不超度亡灵,也不负责将灵魂带到冥界,他只是负责安抚。

在黑白无常还未到时,将人的魂魄安抚成型,叫它们不被妖魔鬼怪窃走,此过程称为招魂。成型的魂魄被引灵师所设的结界护着,一般鬼物只要靠近就得承受烈火焚身之痛,只有修为比引灵师高者才可打破结界,由于此结界为三界灵气所制,又称为引灵。

 

招魂师与引灵师时常两两作伴而行,只不过与江澄同行的那位引灵师,早就殒身五百年了。他的魂魄碎成了七七四十九块,连黑白无常都寻不到。

 

 

 

“师傅可有所吩咐?”江澄的身边冷不丁的冒出个人来,长着个十二三岁娃娃的脸。

 

“此人死前怨气颇重,死后魂魄不洁,极易招致邪祟。”江澄将竹箫收回乾坤袋,“你正好借此历练,看是否可以引灵结界。”

 

那男孩立即双手合掌,眉头一拧,大喝一声,灵光迸溅,指缝间冒出千缕银丝,将魂魄紧紧包围。

 

突然炸开的灵力使幽蓝色的魂魄受了惊吓,在千丝万缕的银线中横冲直撞。

 

 

“错了。”突然响起的冷清的声调吓了男孩一跳,用灵力凝结成的银线在一瞬间变得凌乱不堪。江澄用食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划,丝线便尽寸断裂,失去了束缚,那魂魄也变得安分了。

 

“弟子愚昧,不得要领,还请师傅指点。”男孩赶紧抱拳,半跪在江澄面前。

 

江澄从袖中取出一个黑漆漆的笛子,右手掐了一个诀,那笛子便自己响了起来。从笛孔冒出的声音似是有灵性,将魂魄层层密封,死死锁住。“引灵聚魂,心急不得。”江澄检查结界成型的同时叮嘱道。

 

“弟子还有一个疑问。”男孩转了转狡黠的眼睛,或许只是出于这个年龄的好奇,或许只是对师傅修为的敬佩,他开口问道,“师傅是招魂师,为何如此精通引灵之术?”

 

“独自一人百余年,只会招魂之术可是无法长存的。”江澄说罢,便也把那笛子收回了乾坤袋,“你也无需气馁,多些失败,也好控制引灵的力度。”

 

男孩抿唇,他前些日子从无常嘴里听说,师傅之前有一个引灵师,名为魏婴,却因犯了天规,在五百年前遭了天雷劫,连魂魄都劈了粉碎。或许因是怀念,师傅一直未再寻找新的引灵师,一人招揽了所有的工作。他并不喜欢与人闲谈,只是有些担心。

 

师傅完全可以当一介散仙,闲游天外,可偏偏却干着老本行,让人费解。

 

 

 

今日并没什么收获,江澄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。几百年的时光洗净了他最初的期望。

 

魏婴的魂魄碎成了七七四十九片,散落在三界。

碎的这么彻底,要寻起来可是相当的麻烦呢。

 

江澄从前乾坤袋里摸出箫、笛,摆在床前,这是他每次入睡前必做之事。他总觉得这两件沾了主人灵气的乐器,在乾坤袋里装着会闷得慌,它们有灵,也需要散散心、透透气。

 

江澄的法器原本是一把长鞭,名为紫电,在西边的雷电中孕育而出,是鞭似剑,可破邪祟、招云雨,是件不可多得仙器。可在魏婴魂飞六界后,江澄便以萧为器,以乐招魂。这其中缘由谁也道不清,不过有杂言道,当年魏婴叛离天界,私逃凡间之前,曾与一白衣男子在树下和乐,之后便不见了踪影,在魏婴身死魂灭之后,江澄便修了音律,作此怀念。

 

可毕竟是杂谈,谁又看得清呢。

 

 

 

随师百年后,男孩慢慢张开,眉宇间有些许英气,却还稚气未脱,或许应当承称他为少年了。

 

百年的历练,少年的引灵之术越发精进,虽还未出师,能力却早已超许多引灵师了。

 

“师傅,魏前辈的魂魄齐了吗?”少年引灵成界,收长剑入鞘,硬朗的身子被黑色的外衣衬的笔直。

搜集魏婴的魂魄在师徒二人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,虽然江澄从未直说过自己与魏婴的关系,少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。

虽说魂飞魄散之人不可入轮回道,可是凡事总有一个万一。

 

要轮回干什么,直接将魏婴的魂魄聚齐,再为他塑个仙身,不一样是重生?

江澄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

 

江澄向魂魄注入自己的一丝灵力,成型的魂魄突然向四周溃散,像粉末一样铺散开,须臾,就只剩一块指甲大小的碎片,一闪一闪的泛着红光,错不了了,是魏婴魂魄的碎片。

江澄用手一挥,便把它收入锁灵囊中。

 

“还差一点。”他右手攥着锁灵囊的角口,眉头紧皱。

 

还差两片,就齐了。

 

六百年的等待,几千个日夜,伴随时光的潮起潮落,日月更迭。

 

“徒弟有一事好奇的紧?”

 

江澄向少年扬起下巴,示意他讲下去。

 

“师傅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?”少年试探性的问道,单单是搜集魂魄就已经花了六百年,要再塑一个可以承受这魂魄的仙身,还不知道要费多久。

 

“只是有些事想问他,我想了六百多年了都没考虑明白。”江澄的声音很轻,似是被风一吹就散了。

 

 

 

招魂之事,多在凡间,江澄也慢慢入乡随俗,染了俗世人的习惯,毕竟仙界,那个让魏婴魂撒三界的地方,他一点也不想回去。

 

江澄回到订的客房中,将衣物脱下,换了一件轻薄的外衫。他打开锁灵囊,那片冒着红光的魂魄碎片便冒出了头。

他摸出竹箫,闭眼,小吹一曲,指腹摩擦箫洞时发出细微的声响,阵阵滑音也随之缓缓流出,再睁开眼睛时,眼前便换了一个景色。

 

魏婴半躺在老树干上小憩,怀里抱着一个喝空了的酒坛,衣服被树枝扯了一道口子,没个正行。

江澄正巧在老树下打坐,酒坛中残留的酒底滴在了他的额头上。江澄连眼睛都不曾睁开,随便从地上捡了一块鹌鹑蛋一般大小的石子,五指运力,向上方扔去。

 

“嘭”的一声,魏婴怀中的酒坛应声而碎,原本在闭眼休息的魏婴被吓了一跳,晃了一下身子,差点从树下掉下去。他用右脚勾住树干,整个身子倒立下来,仰起脑袋,“喂,江澄,你犯什么毛病?”

 

“你睡相太丑,影响到我了。”江澄顺手打掉了魏婴准备作祟的手。

 

“你眼睛可不是长在天灵盖上?”魏婴抽回手,用嘴吹吹被打红了手背,“江澄,你下手太狠了。”

 

“只是对你……喂,你在我头上放了什么!”

 

“花呀,不喜欢吗?”

 

……

 

幻象慢慢散去,转眼间又回到了客栈,江澄收了竹萧,又把那片碎片装回锁灵囊。

 

每个碎片都带着主人的记忆,江澄见过魏婴的四十八个回忆,不管是魏婴的哪份记忆,都有江澄的影子。

 

这或许值得欣慰?

 

 

 

江澄来到杂草丛生的空地,这里原本是块墓地,可是六百年的时光把一切变了样子。

 

烂木乔柯。

 

蓝忘机葬在这里,估计现在也化成灰了吧。

 

魏婴为了这个凡人废了仙骨。

 

若是仙骨不毁,以魏婴的修为,天雷劫只能使他元神受损,法力被废,以他的天资,过个千年就可恢复差不多,可是没了仙骨,就像当于以凡人之躯遭天罚,若不是江澄私自给魏婴渡了层法,魏婴的魂魄指不定要碎成粉末。

 

江澄聚灵于右掌,用力一劈,空地直接被劈出一条裂缝,裂缝周围都变得焦黑。

没控制住。江澄原本空空的手掌中发出滋滋声响,细看的话会发现一层若隐若现的紫色电流。

 

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上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是什么时候。

 

若不是还缺最后两块碎片,江澄是绝不会来这个地方的。

 

蓝忘机虽早在六百多年前就辞世,可是魂魄却一直留在此处。魏婴把仙骨换给了蓝忘机,可是仙凡总是有别,魏婴本就拥有千年难见的好资质,蓝忘机即便是在凡人中万里挑一,可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承受住魏婴的仙资,终是辞世,可奇怪的是魂魄却没有入轮回,它被魏婴引灵了,是一种赤裸裸的保护。

 

江澄拿出陈情,在笛子上小施法术,空灵的笛音便从孔洞中发出。

引灵师所结之界,只有修为高出引灵师者才可破解,魏婴的仙资千年难见,比其修为高者少之又少,一般人强行破界甚至还会遭到反噬,这就是为什么蓝忘机的魂魄在此安然无恙的存了六百年。

 

可是,如果用魏婴的法器去解他自己的界呢?

 

几乎是在笛声成型的那一瞬间,结界顷刻粉碎,破碎片片犹如的琉璃瓦。

 

江澄稍作停顿,取出竹萧。

 

招魂。

他的下唇抵住竹箫,猛地出吹一段音,与平时的空灵不同,这次招魂江澄用了十成灵力,爆发的灵气差点使自己握不住箫。

 

一曲完毕,江澄收回了竹箫,看着聚魂成型的魂魄,他的喉咙有些干涩,可能是太久没有一次性爆发出这么多的灵力的原因。

 

江澄抬起手臂,回想起刚才,他收了力度,调整情绪,用食指在魂魄上轻轻一点,打出一段灵力。

突然红光骤现,周围的天地变色,暗风涌起。

 

果然如此。江澄用另一只手握住刚刚被震得发麻的手指,他不知此时自己该拥有何种心情。

 

那混蛋竟是留了一片魂魄去护蓝忘机!

 

他想狂笑,对着此处焦黑的枯木与土地,看着还在闪烁着红光的魂魄。自己没有猜错,魏婴那个混蛋即便是身死也不会忘了蓝忘机。

反观自己,倒像是在自顾自的给他们添乱子,一仙一凡,竟活出了神仙眷侣的滋味,不,应该说,死成了这种逍遥样子,魂魄相依,只许彼此一世,于是皆不入轮回,感人泣下,好是深情。

 

魏婴先因游手好闲,私涉凡间之事,在人间施用仙术,后又因留恋人世间,动了凡情,不欲归界。仙界派人劝说,却不知悔改,所以遭受天雷之劫,令其受难,本是愿他知错,可没想到魏婴竟把仙骨渡给凡人,在受天雷劫时身死魂破,而那一介凡人,也因无法承受魏婴的仙骨而殒身。

 

任谁看,都是一对苦命鸳鸯。

 

江澄把拳头攥得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,指节处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白色。

 

 

 

“蓝湛,我想留在这凡间。”魏婴嘴里叼着一根草,他把草茎嚼出味道后又吐在一旁。

 

“为何?”蓝忘机的手止住琴弦,开口问道。

 

“天上有的这里都有,天上没的这里也有。生为仙,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。”魏婴转头看向蓝忘机,“别停啊,蓝二哥哥,我还从未听过比这更好听的曲呢。”

 

“好。”蓝忘机简单应答后,又开始重新抚琴。阵阵琴音响起,袅袅余音饶指尖。

 

魏婴躺在树底下,阳光把他的眼皮晒的发红,闭上眼睛,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暖的。魏婴被阳光晒的舒服的轻哼出声,“蓝二哥哥,若你真想救那一城人,我可把仙骨渡你,你一人便是千军万马。虽说我不能直接出手干涉凡间战乱,可是我若是帮你,也不算多预界吧。”

 

“不可胡来。”

 

“胡来又怎样,大不了就是身死魂灭,烟消云散。”

 

……

 

魏婴的脸在自己面前渐渐透明,周围的景色也逐渐恢复正常,江澄甩了一把袖子,那片泛着红光的魂魄碎片便乖乖的落到了锁灵囊中。

 

自己陪了他千百年,竟比过一介凡人,身死魂灭说得轻巧,还真是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吗!

 

你想死,你想留在凡世,我就偏偏不如你心意,我要你复活,我还要你继续有个神格受约束,我要你余下的时光都离不得我半步!

 

江澄的脸色铁青,脸上挂着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蔑视的情绪,声音带有七分寒气,“你有何事?”

 

“师傅,时间不多了,”少年解了敛息咒,站在江澄面前,“您私自寻找魏前辈魂魄之事,被发现了,他们正准备捉拿您。”少年自从拜师于江澄门下,就再未说过一声仙或神,那个不被师傅认可的地方、那些伤害过师傅的人,他都记恨着,毕竟,师傅是那么好的人。

 

江澄咬住下唇,在沉默中他尝到了血腥味。

 

偏偏就在这时候,偏偏就在这个时候!

 

也罢,四十八就四十八,只是可能会影响部分记忆,已经不能再耽误了,仙身的话……

 

 

 

 

江澄打开锁灵囊,破碎的魂魄一块块浮出,围绕在江澄身边,忽明忽现的闪着红光。

他从乾坤袖中取出竹箫和陈情,施了灵力,一起在空中飘着。江澄指尖稍稍运力,指腹上便冒出血珠,他没有丝毫的犹豫,低下身子,以血画咒。少年站在离江澄几米开外的地方,为他护法。

 

可是,缺了仙身,少年心想。魏前辈沾染凡间俗情,也可说是六根不净,已经无法用霜露灵芝之类的仙物塑身。

 

若是师傅要我这具身子……

少年紧了紧拳头,若是师傅真是如此打算,那在百年之前收我为徒,教我法术,是否只是为了让这具身子配上魏前辈的魂魄?

 

不可能!师傅对我虽然严厉,却如兄长一样待我,百年恩情,如果是装出来的定会有破绽!

 

这么长的时光,即便是假装的也会有感情吧……

 

……

 

 

江澄没有注意到少年此刻的异样,没有心思,也没有时间。

 

终于到这一刻了,可江澄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空了一块。他是恨魏婴的,足足恨了六百年。恨自己的陪伴付诸东流,恨他的魂被蓝忘机勾走了,恨他剃仙骨,恨他遭天劫……

 

魏婴,等你活过来看到现在这幅情景会作何感想?你当不了任何人的英雄。

 

江澄用拇指擦掉嘴边溢出的血迹,移魂的疼痛可不亚于散魂。他轻笑,你当时承受的疼痛也不过如此,魏婴。

 

疼痛一寸寸的爬上脊梁,可是江澄还是站的笔直。他正在承受魂魄被撕裂的痛苦,可是却未发出一丝的声音,只有鼻尖不稳的气息,在诉说着主人的伤痛。

 

就在江澄意识模糊的那一刹那,他突然看到魏婴与蓝忘机的身影。

 

可恶,出现幻觉了吗?
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看到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样子,好不甘心。

 

“蓝湛,此别之后再难相见,愿珍重,”魏婴难得正经,“仙骨我以渡你,不过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
 

“今后去何处?”蓝忘机的千年冰山脸上在今日终于有了别的情绪。

 

“大好河山,何处不留我?”

 

“你本不必如此。”

 

“我不是为你,蓝湛,比起我,你更合适当个神仙。”魏婴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去,“我动了凡情,会连累他的,还是离开的好,管它定我何罪,只要江澄能安安稳稳的,我便无求了。”

 

“他知道吗?”蓝忘机轻轻的皱起眉头。

 

“他?我希望他永远不知,”许是气氛太过沉重,魏婴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蓝湛的肩膀,一改愁容,打趣道;“要是你将来升仙了,可千万不要告诉江澄,他要是知道了,得恨我一辈子。”

 

“我答应你。”

 

 

可是,为什么,这是魏婴的回忆?

 

难道说,他最后一片灵魂,其实在自己这儿?

魂魄相依,只许彼此一世,死后不入轮回,此刻便是生生世世……

 

最后一片闪着红光的碎片从江澄的魂魄上剥离,即便是亲眼看到魂魄离体,他也没有一丝感觉……

 

为什么?为什么!为什么要我在最后一刻知道!就在江澄想伸出手去握住那片红色的碎片的时候,他听到了破碎的声音,晚了。

 

元神碎了,移魂成功。

 

 

 

“师傅?”少年注意到异样的时候,江澄正一脸疑惑的站着。

 

“你叫我什么?”

 

少年的瞳孔骤缩,“你难道是魏婴,魏前辈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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